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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战道】最高机密(狂虎)

chapter7

荒漠地带的植被稀疏,黄沙裸露,边境的傍晚气温很低。冷飕飕的夜风呼啦啦地吹动着挂在高处的战旗,值夜班的士兵冷得跺脚搓手,恨不得直接缩回娘胎里取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明天的检阅。

运输队的士兵生了一盆炭火,扑灭明火,就着木炭的余温取暖,木炭的灰被风从火盆里扬起,细小的灰色悬浮在空中。

36号借内急从火盆边默默离开。他慢悠悠地踱过一条小路,气定神闲地扫视了四周的黑暗。一转身扭入了一个荒芜的死角。

冷气让他打了个寒战,身旁阴影处立刻递来一件挡风的外套,狂野之城士兵模样的一人从身后将外套披在他身上。有人已经在这等了许久。

“我交给你的事办妥当了吗。”

“是,属下已经派人将战场打扫并伪装完毕,金爪神就算怀疑也发现不了什么。”

“嗯,那么,战斗伤亡和战果的统计晚点再递交给我吧。”36号裹了裹外套“还好,不算亏,该拿的紫水晶好歹还是拿到了。”

36号叹了口气,幽幽地继续说道“原本事情不用这么曲折,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早就叮嘱过煞不要出手,最后关头他居然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不过也好,谁能想到这么居然吸引了狂裂猩的注意。”

“也是,不过他做的是有些过了,向自己人大开杀戒也真是眼都不眨一下。”

“自己人?你管他叫做自己人么。”36号冷笑出声“他确实是元帅拿下狂野之城的一枚棋子,可他也是雷霆殿曾经公认的元帅虎煞天。你看看他杀人时的眼神,凶狠,果决,那是猛兽捕食的眼神啊,你要和一头猛兽做朋友?”

36号又打量了一下环境,除了呼呼的风声,这里寂静无比。他低头沉思了一下,黑瞳在黑夜中不透一丝光亮“你觉得驯服一头猛虎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大概……是拔掉它的爪牙,给它套上笼头,只要敢反抗就给予鞭打,让他永远地屈服在脚下。”

“不,事实上你驯服不了它,这种动物在被驯服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野兽的灵魂了。你要么杀死它,要么被它杀死。”36号摇头叹息“你可以利用它的爪牙,但别想让它永远地匍匐在你的脚下。元帅不杀他,有元帅的理由,而我们只需要等待他的利用价值被榨干的那一刻出手就行。在此期间,盯紧他。”

“是,属下明白!”

时候不早,离开太久容易被人怀疑。36号把外套抖落,缓缓往回走,那名乔装的士兵也逐渐退回阴影悄无声息地离开。

36号想起了什么,望了望远处若隐若现的高大的灰白色建筑,那里是狂裂猩的暂歇地,他想煞大概也在里面,不知现状如何。

夜又深了些,天还是一样的凉,风倒是消停了点,也只是一点罢了。枯叶哗啦啦地在空中打旋,沙石不时噼里啪啦地打在厚实的墙体上。

冷风飕飕地刮过,狂裂猩望了望身后,把玻璃窗关上。他不怕冷,就算把他拉到冰天雪地中他也照样生龙活虎,不过身后未醒的人也许不这么想。

煞躺在狂裂猩身后的床上,胸膛平稳地一起一伏。他在体力透支和伤口疼痛的双重打压下陷入疲乏的浅眠。论舒适度这床远比运输队硬邦邦的木板床要好,可自从狂裂猩将他救下,煞就始终轻拧着眉头,无法彻底地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狂裂猩凝神望着煞偏黑的头发,不由得伸手按了按仿佛永远也无法舒展开的眉心,带着薄茧的指腹没入发梢,沿着脸部坚削锋利的轮廓落下。

煞的眼皮动了动,从浅眠中剥离出来。

他不声不响地半咪着眼扫视环境,酒红般深色的血瞳略显空洞地折射着微光。

“你醒了?又不是哑巴,怎么不吭一声。”狂裂猩 见状不由分说地在他床边坐下,不带恶意地大力揉了揉他的头发。

煞用手肘撑着上半身坐起,用余光暗暗扫视周围的环境。一起身,右胸上钻心的疼痛让他皱眉,清醒后头部传来的疼痛就像是尖刀直接剖开头颅,煞的身形微微一抖,手肘险些支撑不住。

狂裂猩一把托住煞,将枕头立起来后让他的上半身落在这个柔软的靠垫上。狂裂猩看出了煞的疲乏,于是劲道十足地拍拍他的肩好叫他放松些。

“这里是……”沉默了好一会煞才开口,声音低哑。

“驻边境最大的军事据点。”狂裂猩摊手“看不出来你小子有够猛,把你拖下来费了我一番功夫……就知道你这个混账命硬,说吧,你怎么回来的。 ”

煞愣住了,眉头锁得更紧,不知所云地盯着狂裂猩看。狂烈猩被他的目光盯得不太舒服,对视了没几秒便扭过头。

“得,我脸上又没字,别这么看着我。”狂裂猩有点不耐烦,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半晌也不给个话,这可不像你。”

“报告元帅,我是从雷霆殿投诚过来的。现属后勤部运输队。”又过了半晌,煞才眼帘低垂,中规中矩地回答。

“你说什么。”

狂裂猩的动作停滞了,他把水杯从唇边移开慢慢地放到桌上,抬眼认真起来。

煞和他的距离一下子遥远了,仿佛是两人站在楚河汉界两端遥遥相望,无法逾越的鸿沟让狂裂猩有一个瞬间疑心自己只是救了一具空壳,这具空壳的灵魂早就葬送在亡灵之都幽暗的“地下”。

狂裂猩腾地起身,此时此刻在逆光的寂静里,他魁梧的体魄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你再说一遍,你的名字和身份。”

“元帅,我确实是从雷霆殿投靠到您身下的。不过运气不大好,没有机会直接为您效力。怎么,元帅不相信我的话?”

柔和的灯光照着煞沉静的面容,他挑了挑凌厉的眉峰,过了好一会才慢条斯里地开口。潜藏的慵懒夹杂在圆润的声线中,尤其是最后一个反问,让狂裂猩有了一恍间的失神

【金发红眼的男人半阖眼帘,懒洋洋地半躺着,见他来了眼底似乎升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人就在那里,支着脑袋冲狂裂猩扬了扬下巴,不论是延长上翘的尾音还是懒散的气场都不自觉地吸引狂裂猩的注意——怎么,狂裂猩,你这大老粗的动作怕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吧。哼,弄疼老子了。】

错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狂裂猩喉结上下滚动,回过神来。

煞静静地观察着狂裂猩的反应,盘算这种无意义的僵持究竟还要持续多久。忽然间他感到脖颈处一紧,猝不及防的力道让他差点没稳住重心向前栽去。

狂裂猩扯过他的衣领,布料的褶皱沿着衣领向下延伸成沟壑,二人的距离几乎被拉近到鼻尖相抵的咫尺。

“相信,你要我怎么相信。我怎么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狂裂猩咬牙,腮边的肌肉线条锋利地突出“等等,你是说,投靠?你大老远地来狂野之城就是为了做我狂裂猩的部下,你是真心的吗?”

狂裂猩瞪大眼睛,上臂绷得很紧,隆起的肱二头肌隐约可现。

“是的,我确实是来投靠元帅您的,希望您可以不计前嫌地接纳。”

狂裂猩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渐渐平息,他紧攥的手从衣领上松开了,然后垂落下来。灯光柔暖,却在狂烈猩身后投下片凉薄的寒意。

“哈哈哈哈……”

逆光的阴影里,狂野之城的元帅忽然干笑起来,狂烈猩几乎不曾这么笑过。事实上很难说清这究竟是怎么一种笑,煞只是忽然觉得,在逆光的阴影中,魁梧健硕的那人看上去就像一头烈性的狮子,不过此刻,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罢了。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确实可笑,确实可笑啊。”狂裂猩好一会才止住了笑,擒着他的肩,而另一只手向上一抬,拇指和食指便捏住了煞的下颚“你顺从得真让我意外。认识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都还是一个不可一世,总把别人的话当放屁的混蛋,如今你这样,让我一下子都不太习惯了。”

“什么?等等——”

煞感受到狂裂猩收拢手臂的劲道,瞳孔一缩。粗糙的指腹在他的下颚处只是摩挲了一下,便向上碾了碾他的头发,没入其中。煞冷脸,狭长的眼眸咪成一线,正欲发作,心口旁边的那根神经却猛地一跳,热度隔着绷带传递到血液最终流向心脏——狂裂猩按住了右胸上的伤口。

“如果我狂裂猩计较什么狗屁前嫌,你昨天就死在战场上了。”

掌心落在绷带上,纱布的质感在按压下无形中放大,轻微的疼痛让伤口周围的皮肤敏感不少。

“偶尔我也会问自己,救你干嘛。”狂裂猩低哑的声音在煞耳边回响,粗砾地磨人耳膜。

擒着肩膀的手手劲极大,狂裂猩手掌逐渐松动,臂弯很自然地收拢,粗硬的短胡渣磨着煞的侧脸,不太舒服。煞抽了抽鼻子,在狂裂猩的身上嗅出了淡淡的烟草味,以及一股皮革揉杂着硝烟的味道,谈不上刺鼻,也说不上好闻。

“可我不救你还有谁会救你?我们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就这么让你死实在可惜。活了快大半辈子,你怎么就不明白,世界上总有人想要你活着。”

煞的脑海嗡嗡作响,心中一悸。

【黑夜永无止境,高高的穹顶外,既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

那人明明知道,短暂的温存背后是生离死别的命运,他也知道在这个生死难料的夜晚,除了不断失去,他什么都不会拥有。可他还是贪恋这个怀抱里的温度,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预知命运的沉重时,还能从他人的怀抱中感到温暖。

混账,撑住别给我死了。醒醒,别死啊。

——你只要相信我们会赢就好,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沉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落下】

别傻了,这个复仇的命运是我的,之后的结局是留给我的,该赌上命的不是你。

似曾相识的感觉。煞一个哆嗦。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隐隐的不安感。这个动作本身并没有传达任何威胁性的信息。

还是说,不安的来源并不是这个怀抱,而是它背后可以窥见端倪的命运?那么类似的场景后会发生什么,让他有这种感受。

“唔……”

短促的痛哼被生生咽下。疼,突如其来的头疼得像是有利刃在头部搅动。煞痛苦地按着太阳穴,那周围的血管凸起,像是一条条青色的小蛇,钻入他的脑髓在皮下活动。疼痛一阵阵袭来,意识瞬间被疼痛占据,几乎一片空白。

煞从臂弯中挣脱,疼痛让他下意识地收腰,实际上这个动作压根无济于补。

“喂,你怎么了!”狂裂猩晃了晃他的肩。掰过他的下巴,那张隐忍的脸上冷汗津津。

脑海深处像是被上了把锁,锁后面支离破碎的东西在不断冲撞着脑神经,痛感时而钝重时而尖锐,时而连成一线贯穿脑髓,时而大片地存在强行中断他的思考。

残缺不全的画面像是野马的铁蹄,践踏过记忆的荒原,整个脑子都在马蹄下坚硬地疼痛。

“喂,听得清我说话吗!”狂裂猩腾地起身。“等着。”

“不用了。”手腕被一个拉力攀上,骨节分明的手捉住了他。“我没事。”

煞拉住了狂裂猩。他扶着额头,额上的冷汗滴落,胸膛的起伏平稳不少。如果不是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镇定,看上去真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清醒。

他暂时放弃了追溯那个感受的源头,缓了好一会,才疲乏地靠在床上。眼帘半阖,按着余痛未消的太阳穴。

“你没开玩笑吧。”

狂裂猩半信半疑,但还是在他床边坐下,代替那双手按上了他的太阳穴。指腹碾过,舒缓的指压力道适中,热量在按压中慢慢地渗透。

煞有点惊讶于狂裂猩的这个举动,他略微调整了个角度,换了个更自然的姿势,算是承受了这份好意。狂烈猩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之后的两人都没有说很多,煞会对狂裂猩提出几个问题,但大多数时候他是在凝神思索。

“我确实对你说的过去没有太多印象。”煞从思索中回神“不过我倒是记得,昨天的那次战役里,是元帅救了我。”

“——不论如何,谢谢。”

“没事就行。”狂裂猩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上一次那样附赠点挖苦相反。这回应轻描淡写,像是多年后的老友相遇。

狂裂猩忽然觉得,明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可隔了多少年,他说这话的声音还是透着股孤独和疲倦。就算从少年变成了元帅,多年前稚气未脱的面容早已不复,就算当年的意气风发也换作老辣狡诈,就算权利从他手上来了又去,最终他什么也不是,但本质上他就是那个固执到死,不可一世的虎煞天,要他说谢谢比登天还难。

狂裂裂猩不是一个喜欢沉缅过去的人,缅怀往事从中获取动力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今夜的谈话,只不过是让他渐渐确认了一个事实罢了。

夜色浓郁,远处狂野之城的旗帜还在风中呼啦啦地翻飞,像在黑夜中永远展翅的苍鹰。站岗的士兵换了一批,旗杆似的在冷风中站的笔直。

“今晚就先这么着吧。”狂裂猩起身“明天在检阅之前,我会来找你。”

————————————————————————————————TBC

更新时间相隔太久,友情提示一下第二个黑框部分对应的是chapter3“过去”的剧情。

再次区分一下,王上在这里回忆起的并不是具体的事情,而是在相似的场景里,隐约感受到了当初的自己在享受温存之余独自承受命运的孤独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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